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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干山村散记

日期:2016-01-26 浏览次数: 信息来源:德清史志网 字号:[ ]

德清干山村散记

                             ——守好那块生态农耕的宝地

  记者朱宇飞曾以“一块水乡宝地的前世今生”为题,报导了改革开放后在全国率先创建的生态农业试验区——德清街后村(现为干山村)生态试验场的创办经过和现状;还记述了浙大老教授王兆骞先生与这座生态实验场的一段深厚情谊,揭开了在那座村落里沉寂了30多年的一段往事。文章在《德清新闻》上用二个版面的篇幅连载,材料翔实、图文并茂。文章说:那里保存着完好的塘浦圩田,是一座可“与四川都江堰、关中郑国渠齐名的农田水利灌溉系统”。读者纷纷传阅,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读完全文,既亲切又振奋,那片圩田是我魂牵梦绕的故土家园;那块默默无声的乡土上还保存着完好的塘浦圩田系统;30多年前那块乡土上就启动了当代生态农业的尝试,古老而传统的乡土也曾有过领先时代的创新举措。山水德清,处处蕴藏着精彩。

一幅秀美的山水画卷:干山村

  干山村,位于干三山之南,村以山为名。干山,虽非名山,但也是史有记载的。早在晋代,《吴兴 山墟名》中就有“干山”的记载。清·康熙《德清县志》载:“澉山,旧名澉三山,昔吴丞相阚泽居此。”据说,三国时吴国名臣阚泽曾居于山中。阚泽会稽山阴(今绍兴)人。世代务农,少时好学,居贫无资,常被人雇佣抄书,抄而背诵,终于学识渊博;为人谦恭笃慎,深为孙权器重,曾封都乡侯。著有《乾象历注》(已佚)。晋·张勃《吴录》中称赞阚泽为“蜀之扬雄”、“今之仲舒”。阚泽逝后,葬于干山之阳,人们为纪念阚泽,就将此山定名为阚山。又因繁体之“门”为“門”,书写繁琐,人们常将“阚”简写成“敢”; 明代,加了“氵”,成“澉”,称澉山,概因三山均有溪水环绕,取山环水抱之义吧。 1969年推行简化字,将“澉”改为“干”,一直沿用至今。其实,国家公布的简化字中并无“干”字,“澉”与“干”根本不能通用,可能是当时在与“澉” 之音相近的字中找了一个笔划最少的吧。可惜,这一改却减掉了“澉”的文化内涵。地名是专用名词,真是不能随便改动的,因为,地名不仅是一个地方的简单标识,许多地名蕴含着地域历史和民间故事,能让人记住乡愁。信笔写来,离题远了,言归正传吧。“澉三山”,有三座葱茏小山组成。西者,挺拔秀丽为“凤山”,远望似翘首凤凰俯视着一条碧波荡漾的龙溪;东者,蜿蜒伸展为“龙山”,山麓有“龙山古桥”;居中者为澉山,据传,古时龙与凤常相争斗,澉(谐音“狗”)山居中,使之和谐。澉山与凤山南麓有座单孔石拱桥,名为凤凰桥,现为县级文保单位。民间传说,桥墩石孔中时有石蟹出没,那蟹吃的是黄沙,吐的是金沙。也许,那只是困苦中的人们对财富的一种愿想吧。阚山南坡山腰中有纪念阚泽的阚山庙,传说曾是阚泽之居舍,后来舍宅为庙。此庙几经修建,至唐代,已颇其规模,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名“清胜寺”。元代,赵孟頫曾读书庙中,并亲植银杏二株。我童年时曾进过此寺,抱过银杏,那大银杏二三个大人才能合围。若寓居山庙,静读树下,也可感悟“物有天然之趣,人忘尘世之怀”吧。德清东部少山,这沃野平原上的三座葱茏小山不仅给德清中部增添了美色,也使干山村有了一座坚实的靠山。

  站在澉山之巅极目四望,满目秀色,令人心旷神怡。面北俯视,清清龙溪水抱山而流,一座辉山古塔屹立溪畔。若是天气晴好,溪光、塔影、山色交辉于溪中,真是一幅文字难以描述的人间胜景图。南眺,河网交织,圩田成片;粉墙黛瓦的农舍掩映在翠绿丛中,呈现着完好的生态环境和农村风貌。在东南处,有德清境内第一大漾——苎溪漾。苎溪漾水域面积1200余亩,既是蓄水之良池,也是灌溉之水源;更是众多鱼虾的繁衍生息地,水产资源极为丰富。苎溪漾又是文化积淀非常深厚的大漾。据传,古时漾之岸畔盛产苎麻,由于漾水清纯、岸土肥沃,出产的苎麻色白丝韧,曾被列为“贡苎”,是皇室织造优质布的原料,漾因物产,故名“苎溪漾”。南朝时,德清望族名人沈约(441—513)曾写有《四时白苎歌》五首,其中“春白苎” 云:

  兰叶参差半桃红,飞芳舞毂戏春风。

  如娇如怨状不同,含笑流眄满堂中。

  翡翠群飞飞不息,愿在云间长比翼。

  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欢无极。

  六朝时期,“白苎歌”是歌妓必唱之曲目。《辞海》“白苎歌”条目注:“乐府舞曲歌辞名,最初当出于吴地民间,后被贵族采录入乐府……”。“白苎歌” 每 句七言,每首八句;前四句为女声独唱,后四句为和声。沈约首创“白苎歌”后,历代文人竞相仿效,曾出现“宫中歌白苎,池上舞前溪”的场景。源自德清的《前溪歌舞》和《白苎歌》,是当时中华文艺园地中的两朵奇葩。你可曾知道,如此清雅美妙的歌舞竟诞生在武康的前溪岸畔,源于干山村的一片圩田中?水墨江南,清妍德清,又蕴藏着另一种精彩。

  澉山村,村域面积7.9平方公里,有水田3700余亩、桑地900余亩、魚塘400余亩、山林1200余亩。背山临水,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构成了一幅充满灵气的水墨画卷。

  走进干山村的一畈畈圩田,不同的季节可以观赏不同的景物、感悟不同的韵味。春和景明时季,满畈的油菜花开了,那一望无际的黄金花海,显示出一种磅礴的壮观气势和蜂鸣蝶舞的热闹,这种繁茂如锦的气势是任何庭院中都难以寻觅的;更有那和熙的风送来的阵阵花香,暖暖地令人迷醉。盛夏,是各种庄稼勃发的季节,禾苗给千百亩圩田披上了层层翠绿,桑林竹木撑持出片片浓荫,在酷暑中营造出一个个清凉世界。走进绿荫深处,也许会遇上一池清水,芋叶如荷,藕花正艳,鱼虾游鸢其中,若是一个熟谙诗词的人,也许会想起“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的绝妙词句,感悟到更深的韵味。待到秋月,圩田中的庄稼成熟了,沉甸甸黄灿灿的谷子、青褐相间的豆夹、刚掘出的红薯,整座圩田涌动着绚丽多彩的奢华和春华秋实的喜悦。要知道,只有在这旱涝保收的圩田中,辛勤劳作的人们才能尝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喜悦。也许,我是从一名游者的视角来审视这田园美景;而创造这美景的人们付出的是耕耘田园的多少辛劳?冬日,寒凝大地、雪盖圩田,乡民才停止耕耘的辛劳。老人和孩童坐在檐下的冬阳里,几只鸟雀在高高的草垛上跳跃着,一群鸡鸭在圩田中啄食剩下的谷粒,偶有一对野免扒开厚厚的积雪啃食着嫩绿的麦苗,这又会让人感受圩田冬日的又一种风景。

  走进干山村的一座座村落,可感受小桥、流水、人家的水乡风韵。村中居民都择水而居,草棚茅舍、粉墙黛瓦,从古至今,凡宅屋都临水而建,因为,水是人们生产、生活不可缺少的依靠,是一切生命之源;水乡人家由水而生,因水而活。家家门前都有河,河畔有埠,河上有桥,人在桥上走,船在水上行。从我老家到干村老街仅二三华里的路段上,就有四座石板桥。依次为大悲桥、双富桥、通富桥、圣堂桥。如今,这四座古桥依然是过河之通途。大悲桥为单孔石板桥,横跨在南北流向的小河上。两侧横梁石上有“大悲桥”三个楷体大字,笔力苍劲稳健。初听桥名似有“悲苦”之意,细想,可能是先人的一种信念吧。人,应以慈悲为怀,“大慈大悲、普渡众生”,是一种美好的愿景。双富桥、通富桥,都是县级文物保护的桥,都有一个富有文化内涵的好名字。富,通往“富裕”,一直都是乡民的一种期盼。按照当代诠释,应该“双富裕”,即物质和精神都要富裕。可惜,在人们的物质富裕不断提升的时候,把这两座桥的“真名”忘掉了。“双富桥”,人们俗称为“豆腐桥”,因为,桥南有周家豆腐店;“通富桥”,人们俗称为姚家桥,因为,桥座落在姚姓人家的自然村正中的河道上,这自然村也因桥而名之姚家桥村。看来,文化也会在岁月的流逝中缺失,所以必须坚持不懈地传承、弘扬呵。

  徜徉干山村,走进了一幅真实的山水画卷。人上石桥,舟过桥洞,那水陆相济的古代通途依然完好地留存在那座村落里。河中鸭戏水,岸畔鸡觅食,一对喜鹊跳动在高高的屋脊上,一代代乡民生息繁衍的村落依然柔和幽静。如今,“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那场曾经领先潮流的生态农业实验播下的种子,必将在那座秀美的村落里孕育出新时代的瑰丽和辉煌。

一片完好的生态农业遗存:干山圩田

  圩田是在濒河滩涂、湖泊淤地上筑堤围垦而成的一种农田。沈括《万春圩图记》中记载:“江南大都皆山地,可耕之土皆下湿厌水,濒江规其地以堤坝,而艺其中,谓之圩。”圩,普通话读wéi,干山人念yú。圩田的标志是筑有合围的堤,以防外河水入侵田中,圩内开凿沟渠,堤上筑设涵闸,涝可排,旱可灌。

  干山圩田生态系统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依据考古、文献等资料推断,早在新石器时期(距今约5000-4000年),干山境内就有人类定居。人类先民在这水乡沼泽之地搭建窝棚,择高而居;垦殖圩田,种稻栽桑,逐渐用栽培植物取代天然植物;尝试烧制简单陶器,以作生活用品,原始农耕在这里悄悄萌芽,拉开了人类改造自然的序幕。

  那时,县境之内人口极为稀少,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极为低下,只能被动地适应自然而生活。东汉班固《汉书·地理志》记载:“其地广人稀”,“或刀耕水耨,民食鱼稻”。尽管,人们已认识到稻谷是最好的食物,但稻作先民只能依赖自然环境在小范围内开展以水稻种植为主的生产活动。当然,“春种一粒粟”,未必能“秋收万颗籽”。若逢盛夏干旱,水田龟裂,禾苗就会枯死;若遇秋水大发,田园一片汪洋,则颗粒无收,艰难困苦中的乡民多么希望能有一块旱涝保收的土地。

  德清圩田建设的历史最早可上溯到夏禹时期。大禹是传说中的治水英雄,是洪荒时期率领民众改造自然的先行者。那时,德清也有一位治水英雄,叫防风氏。防风氏带领人们疏浚河道,排泄洪水,筑堤围圩,在一片原始湿地中垦殖出一片农田;并与民耕种,养殖禽畜。那远古的传说和故事也许是德清先民造田之肇始吧。

  据文献记载,春秋时吴、越两国先民在环太湖地区开展围圩造田。代代接续,圩田终成规模。太湖流域圩田系统有二种基本类型:滩涂圩田和墩岛圩田。利用湖边滩涂围圈而成的,为滩涂圩田,临近太湖的那些圩田即属滩涂圩田。利用自然分布的墩岛高地围堤挡水,将沼泽低荡围垦成田的,叫墩岛圩田。干山村位于德清中部,为丘陵地貌,墩岛较多,先民将墩岛高地连接筑堤挡水,形成圩外河、漾,圩内水田、旱地,间杂内河、鱼荡的格局,这是典型的墩岛圩田结构。

  圩田建设的关键是水,水是圩田的血液和灵魂,是圩田系统中的重要因素。干山圩区之水除圩区自然聚集外,大都来自西部山区。水自西向东顺势而下,散则为河,聚则为漾,回环潆绕,纵横交错。圩田种植水稻后,必须有效控制田水,水多淹田,则稻苗无法存活,人们修筑堤坝的初衷是拦阻外河之水浸漫圩田;但水也是水稻和水生作物的必需滋养,旱则须灌;因此,圩田建设既是一项造田工程,也是一种水利工程。王祯《农书·灌溉篇》谈到圩田灌溉时指出:“内有沟渎,以通灌溉;其田亦或不下千顷,此又水田之善者。”干山圩田系统中的每个圩区都是一个独立排灌的生态单元。

  在干山圩区,圩田与外河之间都筑有较为厚实的堤坝,俗称“塘堘”,这是阻隔外河之水侵入圩田的防线。每座堤坝上都有涵闸等排灌设施;每块水田都有贯通涵闸的沟渠,俗“渠道”。初始时,只有一种水渠,主要用于排涝;后来又修筑了旱水渠道,用于旱季灌水。条条渠道都有出水口,当地人习惯叫“阙渡”,概因这个排水与灌水的出入口,早期只是堤坝上的一个缺口吧。阙渡内外可放置龙骨水车,洪涝,则装田中,排田水入河;旱时,则车放河中,抽取河水灌田。六七十年代,农田大规模整治,水利设施提档升级,每个圩区都建筑了机埠,闸门,原“阙渡”中换放了钢筋水泥浇制的大圆筒,俗称“缸筒”,于是“阙渡”被叫作“涵洞”。如今,在干山的圩田中还可看到涝可排,旱可灌的完善的水利设施。圩区是一个完善的生态综合体,其中,水田是主体,主要用于种植水稻;墩岛埂滩等旱地,则栽植桑、麻与蔬果等作物;还有零星散夹在田地间的池塘,那时是养殖“青、草、鲢、鳙”四大家鱼的鱼荡。为耕作方便,乡民都在圩区聚众而居,于是,圩区中就有大大小的自然村落。村中,家家都养有猪、羊、鸡、鸭,粮、桑、渔、畜互为资源,综合发展。青草、树叶和各种杂粮是畜禽的饲料;畜禽粪便与垫棚草料,是田间庄稼的好肥料。桑叶喂蚕,蚕沙喂鱼,塘泥育桑,这种被人们称为“桑基鱼塘”的循环经济模式曾得到联合国粮农组织的赞誉,但这只是一种小范围的循环经济模式。在干山圩田中,各种作物互生互长,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形成了一个大型的良性循环系统,造就了一个良好的圩田生态环境。

  记得,有一部以德清养蚕模范为原型的电影叫《蚕花姑娘》,其主题曲中有“鱼米乡,水成网,两岸青青万株桑”的歌词,那鱼、米、桑,也是干山圩田中的一座循环经济的生态综合体。在农耕岁月里,桑是老百姓的钱袋子,当地流行一句话:“吃饭靠种稻,用钱靠蚕桑”。这桑与鱼、虾群集的河,也是一对生态伴侣。桑茂靠肥,而桑地之肥主要是河中淤泥。旧时春秋两季,乡民都要捻河泥,一艘搜罱泥船忙碌在河道中,把沉积河底的污泥罱到桑地上去,既疏通了河道,又肥了桑树;桑树繁茂,根须发达,又保持了河岸水土的流失。那时条条河流的水都是清澈的,家家饮用的都是宅旁的河水,因为,一个良好的生态循环系统保证了河道的优良水质,那水是圩区一切生命之源。

  一座干山圩田,一种农耕文化的完好遗存,承载着水乡人美好的历史记忆。如今,随着“五水共治”、生态文明建设的有力推进,那曾经的历史记忆必将激活新的时代生活;干山圩田完好的生态农业遗存,必将给那里的人们带来新的福祉。

  一场生态农业的创新实验:干山生态基地

  俗话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上世纪80年代,干山村原生态的水乡环境和完好的墩岛圩田系统引起了一批农业生态专家的重视。

  1982年,改革开放刚刚进入第五个年头,以著名生态学家王光骞教授为主的浙江大学(原浙江农业大学)30多位教授组成的生态农业研究课题组,承担了国家“六五”攻关课题——《杭嘉湖平原水网地区农业生态系统的研究与调控》的研究任务。参与课题组的有农学、土壤、农业经济、农业机械与新能源、农业环保、蚕桑、园艺、植物保护8个专业的教授、专家。课题组在杭嘉湖地区经过数年实地调研,确定本县原干山乡(现属钟管镇)为课题研究实施基地(简称“干山基地”)。浙江大学与德清县人民政府联合成立了干山基地生态农业办公室,并于1985年在干山乡街后村(现为干山村)建立了街后生态实验场。

  街后生态实验场位于一块三面环水的墩岛中。场前清水长流,四周圩田成片,桑竹繁茂,空气清新;村中鸡犬之声相闻,桑林竹荫掩映着座座民居。场区,建起了鸡舍、猪棚、哺坊和发电房等设施;场外,有十多亩饲料地和试验地;在“下漾”,还有360亩水面,主要是淡水养鱼。50多家专业户、场和相关企业被列入基地研究计划。一场充满生机的生态实验在这安静的村落里踏踏实实地开展起来了。

  专家们根据街后生态基地现状,应用多层次良性循环的生态原理,以养殖与种植立体循环试验为切入点,开展了生态农业的综合试验。当时,以圩区的各种绿色饲料养鸡,鸡粪与青杂饲料配互喂猪,猪粪与棚草发酵制作沼气,沼气孵养鸡鸭和发电,沼气残留废渣用作圩田肥料。同时,把鱼虾养殖业和粮桑种植业连接起来,并尝试稻田养鱼,形成一条互补的食物链,促进生态平衡,以优化环境、节约资源、增加收益。

  当时,王兆骞教授正值年富力强,带着8个学科的30多名研究中国生态农业的教授和一批风华正茂的农业研究生,在这座虽名不见经传,但生态环境极为优良的村落里开展生态农业的新尝试;在那座刚刚荡起改革开放涟漪的村落中掀起了一朵美丽的浪花,给习惯于种稻养蚕的乡民带来了惊喜和希望。

  干山基地的生态农业实验经过一年多的有效尝试,第二年就初见成果。街后实验场养殖肉猪近200头(已出售90余头);共孵出苗鸡4万多只,除选留了近2000只种鸡外,其余出售给了附近村民。原来要到新市、城关(现为乾元)镇上去购买苗鸡的村民,喜滋滋地养上了家门口的生态实验场孵出的鸡、鸭,感受了极大的方便和实惠。还有,腐烂发酵的东西产生的气体(沼气)能发电、烧饭?乡民看到了生态实验的新鲜。几户喜赶时尚的农户,也在宅院旁开挖了沼气池,家中用上了沼气灶。仅一年时间,村民的生产、生活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干山基地生态农业的研究和街后生态实际场的成果得到了国内外有关方面的肯定和重视。时任农垦部部长边疆、中国农科院院长卢良恕、原浙江省省长许行贯等领导多次到干山基地视察。干山基地也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当时的联合国粮农组织副总干事曾亲临干山基地指导,数批外国农业专家到干山生态实验基地视察、指导、交流。当时,还是改革开放的初起时期,一批国家、省级领导走进了圩区小路,那些肤色、着装异样的外国人来到干山的田间地头,乡民惊异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干山生态农业实验基地是中国改革开放后全国唯一一个生态农业试验场,是一次以乡(镇)为单元、以大学为支撑的多学科全方位的生态研究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有效尝试,虽然时间不长,后续力也不强,但它为国家生态农业建设探索了道路、积累了经验、提供了决策依据,也在德清这块土地上撒下了生态农业的种子。

  岁月匆匆,光阴荏苒,这场生态农业试验已经过去了30个年头,新生一代村民不会有当年的记忆,当年亲眼目睹那场尝试的乡民在忙碌中似乎也渐渐忘却;可当年曾经参与那场生态试验的浙大师生,却对那片圩田那座村落那场生态文明的尝试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近日,已85岁高龄的王兆骞教授风尘仆仆地从杭州来到德清,走进了街后生态实验场旧址。看着那块曾经洒下过汗水和心血的土地,他坚定地说:“这是一块宝地,值得做一篇生态文明的大文章。”现任德清县政协专委会主任的朱卫强,当年是浙江农业大学的一名研修生,曾亲自参与了那场领先时代的生态实验。他说,那场生态实验不仅产生了物质成果,还形成了理论和精神成果。当时有关杭嘉湖平原农业自然资源和生态农业开发的100多篇论文,都是以干山生态基地的那片圩田那场试验为素材的。干山基地是中国现代生态文明建设史上的重要节点,是一份宝贵的历史遗产。在德清生态文明建设强势推进的今天,他又多次踏上那块燃烧过青春激情的土地。当看到干山基地的标志性建筑——街后生态实验场旧址还在时,他又充满了新的希望。

  干山村北靠三山、南临大漾,背山面水,藏风纳气;圩区中,河网交织,阡陌纵横,保存着完好的圩田生态和乡村风貌,正如朱宇飞先生所言,是一块水乡宝地。这块宝地位于德清县中部腹地,是连接德清西部山区和东部水乡古镇的纽带,那里蕴含着“绿富美”的巨大潜能,若能从推进农业生态体验、开发乡土文化资源、重振本土特色餐饮文化等方面加大开发力度,那里必将成为推动德清赶超发展、走在前列,实现更高水平新崛起的一块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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